2017年1月18日 星期三

[伯明罕大冒險] 如沐春風,獲得繼續前進的力量

指導教授D仍舊在身體不適請長假中,他是我的主要指導教授,也是去年新來就和我非常談得來的教授,對於我的創作理念都非常能理解甚至認同,他有我三分之一的主修時數,同時也是研究生的導師,所以套句同學說的話It's like blind flying this year.

為了分擔D的時數,系主任給了一個名單安排我們跟其他老師上課,第一學期的效果不是很好,雖然獲得了跟不同老師上課的機會,多了一些觀點,但完全運氣問題,像我有一堂選了一個聽說作曲很厲害的老師,結果發現他不適合我,然後那一個小時都不知道在幹麻,而且完全沒看到我的作品。學生可以上網google老師的強項,但是每次遇到新老師他就會問你現在在幹麻,然後又要花20分鐘講解你跟另一個老師的進度。這個學期,系主任決定讓我們自己選老師,於是我趁機問他能不能申請一堂和他上課,其實本來不抱希望,因為他超忙還要分擔D的大班課,不過他竟然答應了!

系主任的名號聽起來就令人心生畏懼,況且光聽他跟Stockhausen工作過,就令人肅然起敬。但相反的Simon一直一來都給人一種Everything is going to be fine的感覺。他胖胖的身軀上頂著一個光頭,每天都很忙碌的在Ground floor走來走去,但是還是不忘跟路上遇到的學生微笑打招呼,常常在確認學生的狀態是否良好,而且即使是那種隨口問一問的問候,他也能做到讓人真心感覺他在乎這一切,或許他是真的在乎他是否有當好一個系主任。

有一次他因為Pro Tools課程教得太無聊而向我們道歉,他說因為臨時接這門課,還在思考要怎麼樣才能教得比較有趣,但是我知道這門課就像Pro Tools Manual一樣,無聊而實用,說實在課本和練習也是讓我傻眼...完全的step by step欸...10分鐘就搞定的事情,看著instruction大概要花半小時才能完成...這時他就會戲謔的說 It's American ways to learn a software. What can you do? 一切都是玩笑話,但來到這邊發現英國人真的很愛開美國人玩笑。

Simon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他的包容性,他可能相信每個人有自己想要表達的概念與樣貌,不過對於作品的接受度之廣大還是令人我感到不安。對於Music tech的學生來說往往只有一兩行字的指令,然後結果想要怎麼樣都可以,但是這不代表他同意作品大而化之,對於聲音的處理與細節,他仍舊分外小心,只是對於不同的想法,他總是抱持著sit back and listen 的態度,即使別人都覺得那是nonsense,他還是能看出一些點,這讓我聯想到要當一位領導者是不是正需要這樣兼容並蓄的性格呢?

去年我在interactive的技術海裡瘋狂狗爬式,那些我知道我努力能夠做,但是再繼續更深會痛苦的事情,然後我在密集的合作中學習平衡他人與自己的想法、學習友善的溝通,作品集裡每一首都是原創的音樂,有些合作成功,有些合作破局,只有用跟不用,或是幸運遇到願意一起發展雙方作品的藝術家。

今年我面臨的問題和去年很不同,已經到了第二個學期,我連一首原創性的作品都沒生出來,為此我感到非常慌張。因為第一學期我都在忙著幫演奏者製作錄音雖然我知道這會繼續下去,而且我也很享受做這些事,和演奏者討論,一年前這個時候的我還在忙著Field recording,怎麼會想到今年這時候我已經可以獨立思考型號、曲目、架設位置,然後自己完成一首錄音混音了呢?儘管每次都要想很久、喬很久,然後前面被錄同學的經驗就成為後面同學作品的養分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上課,給Simon聽了一首我做到開始討厭它並且快要放棄的曲子,沒想到他在聽之中兩度大笑,然後給了我一個 "Bonkers in a good way" 的評語。Simon告訴我有很多方式可以繼續下去,但這樣已經可以算是一個radiophonic的作品了。什麼是Radiophonic???聽起來很古早???每次跟系主任講話就是有種自己是個無知的少女的感覺,什麼都是蛤??? 不過我很確定這樣自己是不滿意的,結構剛完成,但是還有很多細節要處理,器樂、血肉、頻率、平衡等等。然後他就給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及可以加的方向,然後又一副It's not bad, you will done the rest of it well的樣子說:很好!去做吧!

另外他也告訴我他覺得有在看電影的感覺,但是妳剛剛是不是說妳不想做配樂?這讓我想到另一個主修老師J也對我說過妳的音樂裡面有畫面之類的話。我很清楚這不是一個反之亦然的事情,或許我可能需要更多的挖掘、嘗試、磨煉,像某同學比喻的:妳是檸檬嗎?再壓榨自己一點。

看看後面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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