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6日 星期日

《作夢》死刑犯


鐵門一打開,彷彿另一個時區的日光,

但雲層比死刑犯臉上的表情還要陰沉,

犯人站在羅馬競技場一樣的建築中央,眼神勾著正對面的肥豬法官,

一手撐著頭,一手捲著上唇的鬍子,嘴半張半合不知道嚼著什麼。

陣陣得叫囂聲浪從遙遠的上排觀眾席直撲頸項,

書記人寫下罪狀:

1.國小三年級行竊成功,知錯仍未自首。

2.狙擊場上聯合共犯兩名舞弊,欲逃脫該有之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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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與夜色,灰濛濛的交織成一團,

沙包的高度,只夠掩護趴下爬行的高度,

四方八面都是身穿迷彩帶著鋼盔帽的狙擊手,

槍桿瞄準空地上的兩堆屏障物和兩隊互相狙擊的人群,

一旦有人罷手狙擊手毫不猶豫一起朝他開槍,

直到兩隊人馬互相射殺到最後一個存活者。

三層床墊和沙包潮濕地散發出腥味,髮絲和鮮血攪和,

四周旁早已屍橫遍野。

敵對的人不知道哪來同歸於盡的勇氣,

一個一個站起來,由上而下朝著我方開槍,

即便知道一但站起來就會成為標靶,他們也不願意趴著尋求掩護。

我向一個身穿藍色細肩帶的女子和另一位男子使了使眼色,

三個人盡量以屍體當屏障,射殺所有敵方。

月亮蒼白無力地映照著荒無,陰風掀起一陣黃沙,

狙擊手開始一一檢查是否還有生還者,

士兵開始清除場上的掩護物,

拖著我們三個人所藏身的床墊,

顛顛簸簸地走向自由的鐵門,途中我卻意外滾落,

瞬間有數十個紅色的光點在我全身上下游移。

床墊被搬向鐵絲柵欄下開的小門,棄置在垃圾場上,

我被手銬銬住,走向鐵門。